小威電影節:初為人父Father's Birth

最近這幾天是Wisconsin Film Festival,一年一度的小威電影節,每年都是在春天的時候在小麥登場,今年是我第一次花錢買票進場看電影,學生票一場美金五元,非常划算!我這回花錢買了三場,免費票拿到一場,可惜最後一場因為實在太忙所以最後沒去了。週五到週日三天各一場。

週五的是一部讓我非常感動的紀錄片,離開電影院走到公車站的路上我的心情非常的愉快,而且一直微笑著,整個洋溢在幸福的氛圍中。

紀錄片的片名是Father's Birth,還沒有中文翻譯吧!所以我就自己翻成《初為人父》,導演是法國人Delphine Lanson,紀錄了一對法國同志夫夫檔Jerome與Francois想要孩子,但是在法國代理孕母(surrogate mom)尚未合法,但是在小威是合法的,所以他們找到了住在Racine的一位媽媽Colleen來當代理孕母。所以這部紀錄片有非常多的場景在小威拍攝,其中也包括小麥。

預告片在這,有英文字幕:



紀錄片娓娓道來整個故事的始末,重點放在代理孕母Colleen的懷孕過程,雙方家庭的互動,以及孩子出生以後兩位新手爸爸如何照顧小孩。除了有充滿愛與關懷的互動外,還有他們尋求法律諮詢的片段,甚至包括最後面小威法院要認定過繼收養的法庭錄影紀實。

讓我很感動的地方有幾個:

Racine是比較鄉下的地方,地點在密爾瓦基與芝加哥中間。代理孕母Colleen和他的丈夫Frank與三個女兒全家就是個務農家庭,Frank已經第三代務農了,影片中還有很多他們家可愛的乳牛以及Frank照顧牛隻的片段。

對他們來說,代理孕母這個主意可能以前想都沒想過,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新的嘗試,但是他們夫妻倆非常堅定的想要幫助這對夫夫檔,甚至Colleen的三個女兒以及友人們都非常期待這件事情。原來Colleen與Frank以前也是為不孕所苦,在醫學的幫助下才生下這三胞胎女兒們,所以他們深知想要小孩卻沒有辦法生小孩的遺憾,加上這在小威本來就是合法的事情沒有任何衝突,因此他們決定要促成這件事情。


Colleen的女兒在媽媽的肚子上畫滿了圖案,很期待這對雙胞胎呢!


導演訪問了全家人以及友人們許多次(導演後來說總共約85小時的footage,剪成最後兩小時的紀錄片),不同階段都顯現出他們的決心,以及一些不捨(畢竟也是自己懷胎十月,而且還是雙胞胎)。要打破已經習慣的日常純樸生活突然加進這件事情,而且還是代理孕母,我相信這對Colleen他們全家來說都是天翻地覆的事情,但是全家五個人一心要幫助這對法國人,我覺得其中的堅毅以及在態度上的改變與成長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但是他們做到了,全家人一起幫Jerome與Fracois加油,我的天啊好感動喔.....

再來是那對法國情侶的決心。代理孕母這件事情可能在全球任何國家來說都算是很新的事情,真正有法令規範的國家應該不多(沒想到小威在這方面進度超前,還有專門協助相關事宜的機構)。法律上的風險很多,舉例來說,代理孕母這件事情對Colleen與Frank來說會是出養,對Jerome與Francois來說是收養,但很有可能小威的法官不願意同意這件事情;就算是在法國,這對情侶是透過公民結合civil union的方式在一起,而不是婚姻,所以根據法國的法律,公民結合的伴侶不能收養小孩,所以這對雙胞胎可能出生回到法國後就是個沒爹沒娘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小朋友...這太可怕了...

第一次來探望Colleen要去搭機回法國的巴士上,兩人也非常期待!

我覺得這就是一股傻勁吧!兩人太想要孩子,所以願意冒險,即便他們評估了很多事情。有的人會說他們太自私,為了自己想要孩子的期待而罔顧孩子的權益。對我來說,這種批評屬於腦殘等級:這對伴侶他們屬於中產階級以上,撫養小孩是不成問題的,真要論自私的話,那些生了小孩卻不照顧的呢?是不是更自私?這跟性別有什麼關係?或者像Colleen與Frank那樣,為了有小孩跑去做人工受孕這種比較不天然的方式來懷孕,是不是也屬於自私?

影片中後段他們兩人抱著剛出生的嬰兒,手忙腳亂的兩位新手爸爸終於在兩個寶寶都吃飽睡著以後才有辦法說說話,兩個人互相道謝,覺得沒有對方的相互扶持是不可能完成這件事情的。天啊看到這我快要哭了!這對新手爸爸從Colleen懷孕初期就有許多令人發笑的「驚呼」,包括看到Colleen的大肚子、陪Colleen去照超音波看著螢幕比手畫腳猜著哪邊是頭哪邊是腳,真的是很幽默的一對伴侶。

紀錄片也拍攝了在小威的法庭上法官的宣判過程。根據代理孕母機構的說明,這種收出養手續可能法官會逕行核准,有的需要開庭,後來接到法院通知說要開庭,讓這對法國伴侶緊張了一下,很怕法官會不准。哪知道上了法院以後,法官簡單問說這是雙方都同意的嗎?雙方家庭都說是的都同意了,也備妥了所有文件,法官就說:「那很簡單啊!當然好啊!」哈哈!皆大歡喜!法官是位和藹的老爺爺,最後大家還大合照一張,法官還抱著其中一位嬰兒呢(話說他抱小孩非常有架勢,看來經驗老到)!

在法院留影,法官很阿殺力的迅速通過這件收出養案

影片最後是他們到芝加哥,幫雙胞胎辦了美國護照,一起回到法國了,在巴黎戴高樂機場接機的親友團聲勢浩大,非常開心地迎接四個人回法國,一路上蹦蹦跳跳,大家都非常快樂的樣子~




影片結束後精彩的才在後頭!!!

燈光亮了,原本我以為只有導演會來Q&A(開始之前就有現身說等一下會有座談),沒想到除了導演以外,居然Jerome與Francois都來了!雙胞胎姊弟Betty與Roman居然也都來了!!!!!他們已經22個月大了(六月出生的雙子寶寶),我的天啊啊啊啊啊!紀錄片的主角突然出現在眼前,真的是太震撼了!原本出生沒幾天的寶寶現在是在我們眼前滿場跑來跑去,這真的是太令人驚喜了!

更妙的是,當初的承審法官原來也坐在台下跟我們一起看紀錄片!!!!噢我的天啊,這就是大團圓啊!!!!可惜Colleen與Frank因為農忙所以沒有來,但是他們Q&A結束以後就要去跟他們團聚,觀眾們都起立鼓掌吹口哨!真的是太有趣了!!!

有人問說將來會不會讓小孩知道這件事情。兩位爸爸都說一定會,而且這部紀錄片就是非常好的一個方式了。他們一開始接到導演的邀約說要來拍紀錄片的時候其實很猶豫,甚至一開始都想要拒絕,但現在都覺得好險有答應,導演幫他們記錄了人生非常美好的一頁。

Q&A也有談到幾個比較嚴肅的時事話題。法國在新任總理歐蘭德的推動下,最近想辦法要通過同志婚姻法,想當然耳即便是法國、這個刻板印象中非常開放的國家,這項法案也招致贊成與反對兩邊的各種聲音,以及一堆上街頭的示威遊行,這部紀錄片在法國也有在電影院上映(對紀錄片來說這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也有在各地巡迴,Jerome、Francois,兩位小朋友以及導演也是到處跑來跑去參加放映會現身說法(導演這時候說我們的這位法官大人目前在法國也是超紅!)


闔家團圓~(右邊的應該是Jerome,好像我們系上老師@@)


這兩位小朋友的精子各別來自Francois與Jerome,卵子都是Colleen提供的,所以在法國這兩位小朋友其實沒有真正的「文件」,目前就是看誰是誰的,只有生父那一欄有名字,所以雖然說實際上他們是一家四口,法律上是兩個單親家庭住在一起。不過他們說這無損他們是一家人的事實,就算是幼稚園老師也都這樣認為,沒有把他們當兩家人來看。

看完這部充滿愛與奮鬥的紀錄片,我真的臉上帶著微笑走到公車站。小威真的是個liberal、自由的地方,充滿了各種可能與人性的不可思議,這種看似平鋪直敘但卻十分震撼與powerful的紀錄片,讓我一直咀嚼到寫這篇文章的當下,非常振奮人心的可愛故事!

(圖片來自這邊

留言

  1. 真的是好棒好棒的故事,我在電腦這頭看得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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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對啊真的很棒!過了一年重新讀這篇文章,我還記得這紀錄片的一些細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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