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xed Feeling

我一直都不覺得我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其實可以說是偶爾優柔寡斷+沒主見+有一點耳根子太軟容易受人影響，只是上回跟這回來美國都讓我覺得我好像心地有點壞，雖然理由很充分。

首先是路上的乞丐。哈佛附近的乞丐分三種，一種是手中拿個紙杯一直晃來晃去、發出聲響希望有人可以投錢，比較聰明的會站在CVS（類似台灣的屈臣式）門口幫你開門，很多人剛結帳出來手中一堆零錢就會投進去，所以站在那邊開門的話看來可以賺不少，你投太少他還會抱怨；另外一種就是坐在地上，有的手中拿個牌子（寫些什麼沒仔細看）、偶爾搖晃杯子，或者開口問：「Do you have some change?」（有零錢嗎？）；

第三種我最討厭（大概因為糾纏我最久），這種乞丐會拿路邊的免費報紙（通常是房屋仲介的廣告單、一些地方小報，當然也有大紀元Epoch...）跟你兜售，一份跟你收50cent。開玩笑，台灣的報紙那麼厚一疊也才10元，你跟我要50cent會不會太沒道理，而且這種人都好手好腳，年紀大約30上下，為什麼不去找個工作？從我八月到Cambridge一直到現在都還是看到同一個厚臉皮的人在那邊兜售，我就不相信半年多以來你什麼工作都找不到。好手好腳的在要錢，最討厭的是我如果視而不見還會擋住我的路，看我是華人還會來一句：「泥號！」唷，這麼有語言天份還會學天線寶寶跟我說你好，為什麼不去多念點書或是找份工作？我就算要投錢也不會投給你，我寧可投給年紀比較大的...

另外一種則是跟台灣很像，就是跟你募款。我高中暑假來美國找大阿姨的時候，在洛杉磯機場就有遇過，來這邊又遇到好幾次。通常這種就會說是某某基金會，他們的使命目前不外乎是救助兒童難民、愛滋兒童、同志運動。我不是討厭難民、我也關心愛滋病、我當然也沒有恐同，但是我真的很難相信我的錢會真的用在關心這些兒童或者社會運動上。

我兩次在洛杉磯機場轉機，兩次都遇到，而且一直糾纏，當時為圖耳根清淨隨便捐個五元打發；這回八月下旬剛到美國，有天我走在哈佛校園裡，有個黑人希望我捐錢給愛滋兒童的什麼基金會，我就直接問他你們會用在哪裡？有沒有特約醫院？結果他一直重複基金會的名字，拜託，我聽得懂英文雖然沒有很厲害，他不跟我說我就不願意捐錢，最後他就丟下一句；「F*ck you son of b*tch」就走了，哼！看就知道是在詐財的，雖然只有跟我要美金20元，但是台幣六百多也是一筆大數目耶！你當我爸比爾蓋茲喔？要不到錢還惱羞成怒，真讓人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什麼鬼基金會。

今天走在路上，又是一個年輕人跟我說：「Please support gay right movement!」我本來要直接反應說「Sorry!」但是我這回遲疑了：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可是他看我猶豫的樣子好像我在拒絕他，就直接回我：「It's ok, have a nice day！」哇！這是我遇過最有禮貌的了，不過既然你都說沒關係了，我也樂得把錢省下來。只是有點罪惡感。

其實綠色和平組織也會這樣。上個學期初我去Davis Square辦社會安全號碼，結束後要回學校時，也有一個年輕人（高中生吧）跟我介紹綠色和平組織，劈哩啪啦講了一堆（很好，現在是英聽時間嗎？），說得我都有點感動了，最後就說其實我也可以盡一份心力...這...唉...你們組織有經濟壓力，我也有經濟壓力，莫相害啦，笑著跟他說「Thank you but maybe next time」，他也跟我道謝，轉向旁邊其他等公車的人了。

所以我到底該不該捐錢啊？除了那個黑人太誇張以外，其他的我都覺得還好，當然對我來說能省則省啦，只是每次都搞得好像我很沒愛心一樣...

ps:還有另外一種非乞討搭訕。美國人要投票的話要先登記，所以去年總統大選之前，民主黨動員了一堆義工在街上到處問人「Have you registered to vote?」我只要回：「Sorry I'm not citizen」他們就不會對我怎樣（不過，不然他們是要怎樣？幫我申請個美國公民嗎？好啊！），這也算是我會回應比較多「字」的情況。總共遇到兩三次，至於我為何知道他們是民主黨，因為他們的牌子都有寫，哈！